语,凤羽孤疑地接过信笺。展开,一目十行,眼底的光亮渐渐被丝丝冷意覆盖。
放下信笺,只听她淡淡道,“师父何时收到的消息?”
“前日夜里翊王府派人送来的。”
前日才送到鬼离谷的消息,若想知会她凤汐城,怕是还没有铁卫到得快。
凤羽轻声道“如此说来,当日南宫越所中毒蛊是师兄的手笔了。”
慕容离轻叹,微侧过身,似是斟酌着该如何说才好一些。
沉默须臾,他终是开口道“当今陛下看似身体康健,却终是迟暮之年。小羽,如今储君之位空悬,朝局多有不稳,你师兄在京中势单力薄,以你的身份,陛下定然是不会让你入翊王府的。”
凤羽未曾想师父竟这般与她直言朝局,想起师兄信上所言,不禁冷笑道“所以翊王殿下便将我安排到了御史府?”
慕容离不语。
这寒泉真真是冷,凤羽只觉一阵寒意油然而生。她不动声色地收起心神,低声道,“师兄想让我做什么呢?除掉南宫越?助他登上帝位吗?”
想她与师兄青梅竹马,虽未到郎情妾意的情分,可自小师兄都是宠着她的。自知生来背负着凤汐城城主的名头,从来她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可少女情怀,每每落雪后灿烂的梅林中,失神于梅树下那逆光而立的男子,她也曾想过将来托付终生的那个人也该是师兄这般的。
如今,终是她信任的,仰慕的人欲将她送进那皇权的阴谋之中,这般措不及防,真真让人心寒。
可从来她都是知道的,师兄是那般心怀天下之人不是吗?
“那师父呢?师父可想我嫁入御史府?”凤羽看向慕容离。
慕容离的眼中流过一丝苦涩,“为师想与不想又有何区别?”
“是啊,即使没有南宫越,我的婚事也终是陛下挂心的。”凤羽不禁有些失落。
终是不忍,慕容离看着凤羽,“你若不愿意……”
凤羽却忽然恢复了神采,她打断慕容离未出口的话语,轻声道“我愿意。”
她本就无意抗旨,只是不甘成为皇权的棋子。
慕容离依然看着凤羽,“小羽,不论你如何决定,为师只希望你不要勉强。”
“不勉强啊。”凤羽向慕容离展露昔日的笑颜,好似不经意道“只是凤家向来只效忠国君一人,怕是倒时不能如师兄的愿。”
“既如此,”慕容离看进凤羽清澈的眼底,话锋一转“南宫越虽有贤名,可他的身份你也清楚,皇室血脉绝非等闲。如今他向陛下求了这门亲,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横竖他中了你的血咒,若是哪日过不下去了,便是结果了他,你也能全身而退。”
听师父一席话,凤羽忍不住埋怨“师父,好歹也是我的大喜事,您就不能指望我点好吗?”
慕容离眼中露出点点笑意,“师父自然希望你一世安好。”
凤羽又问“师父会为我送嫁吗?”
慕容离想了想,“为师不宜在凤汐城露面。”
看着凤羽有些失望小脸,慕容离垂目,只道“时候不早了,用了午膳便快些回去吧,铁卫可不是那般好敷衍的。”
才刚来师父就要打发她走,若是平日里凤羽定然是要缠着师父闹一闹的,今日却是没了兴致,只乖巧地应着“好,师父保重。”
看着凤羽离去的身影,慕容离忽然捂着胸口低咳一声,吐出一地血沫。
气血翻腾,任由痛楚侵袭五脏六腑,思绪流转,回到两日前的那个夜晚。
月黑风高,林中分外寂静,女子的容貌被黑色的斗篷遮挡着,瘦骨嶙峋的手将一封信笺交给慕容离。
慕容离打开密函,匆匆过目,不禁蹙眉。
“圣旨明日便到凤汐城,找机会把这个给那丫头服下,勿必让她乖乖嫁给南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