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那条暖阳色的发带与垂暮的朱曦几乎融为一体,青丝飘扬在滴落的汗水之间,染尽红橙之色的高山此时也作为两位正在努力人儿的背景板。
两腿一并,挺胸收腹,收。
“感觉如何。”
“累。”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这边你无需操心。”
“好。”
唐落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她向周瑜卿摆了摆手,甘棠跟在她身后,余晖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轻轻挥动的手臂像是在做告别。
“注意安全——”
“嗯——”
那霞光的范围慢慢地缩小,颜色也逐渐变浅了,紫红变成了深红,深红变成了粉红,又由粉红变成了淡红,最后终于消失了。
红橙色,淡粉色,浅蓝色,蓝紫色,深蓝色,黑色。
一朵梨花绽放在黑色的土地上,旁边还围绕着些许钻晶。
这白的发光的梨花一步一步走着,经过了沙沙作响的竹林,停在了边缘一座小筑的屋檐上。
这小筑还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潭竹林”。
檐下,两个颇有权势的男子都在打量着对方,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开口:“你先来了。”
“你不是也是。”
“那我直接切入话题了。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不是要告诉你什么,而是联盟一起干。”
“哦?详细说说如何?”
“乐意奉陪。”
原来呀,这个青衣男子是今儿上午威风凛凛的谢将军,他对面的则是短袖还没脱掉的周瑜卿。
衣着随便到随意拉出一个小家族的公子都能比这两位将军的衣服华丽。
只见这两个男的先是客气疏离,好像有些起色了——坐下拉近彼此的距离,哎我去——怎么就勾肩搭背了呢!
他们其中一个聊着聊着便感叹道:“原本觉得他作竹石一词侮辱了这首诗,侮辱了郑燮和竹子,但仔细想想,竹子还有另一层含义,代表腹中空空,外面看着好看,内里没有才学,不过虚张声势之流。”
另一个也道:“不错,竹子本身就有两种含义,真君子说自己像竹子,竹子就是坚韧不拔,傲然挺立的,而伪君子硬要标榜自己如竹,那么竹子就是虚张声势的绣花枕头,竹子本身就是个植物。”
“你知道郑燮是谁吗?”
“不知道。但听说任国皇帝……”
“听说莫御皇帝……”
两人异口同声,后又捧腹。
然后突然正经:“露宿风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
“胭脂?把胭脂去掉吧!一个男儿怎可说此话!”
“你不知道啊,这是我为我那妻说的!”
“但我无妻!”
“噗。”
……
“猛将必起于卒伍。”
“要从底层提拔心腹!”
“欲先用之,必先挫之。”
“对桀骜不驯的人才要反复‘揉搓’!”
最后大笑着抱拳告辞,各回各家……啊不,是营帐。
这白的发光的梨花经过了一道厚厚的,名曰“莫任关”的城墙,经过了杂草丛生的破院烂家,经过了金碧辉煌的宫廷宅府,经过了生意惨淡的珠宝铺子……
经过了正在睡梦中的唐落晴。
王妃的寝殿里点着一柱香。
……
唐落晴是被甘棠和媆轻轻拍醒的。
“夫人,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巳时,巳时!”
“夫人,方妾已经在别雨馆经营两个时辰了……”
“好好好,你们出去,我自己穿。”
唐落晴觉得她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了,四肢腰背像被拆掉重新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