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外离开。
出了兴虚寺往西南行,山下便有一傍水而建的客栈——同毓客栈。
泾阳以两物而闻名天下,其一是清澈透亮、碧海连天的泾阳湖水,其二便是酒。
坐落在泾阳湖旁的同毓客栈,用湖水陈酿的陈清酒,只需一杯,唇齿间可留香十日。
于是兴虚寺下山涧青石小道里终年飘着这种清醇的香气。
同毓客栈外,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停驻,已经是黄昏。
太阳将要落山,残败的日光斜射入林荫小道,染得整个客栈晕黄一片。
沈冰妍下了马车,与靳仄缕跟在霍翊后头往客栈走去。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身着月白锦绣长衫,神情平静的郭燮涟,他淡然的神情恰与天色彰映,光彩炫目。
靳仄缕看向走在自己前方的霍翊,做了个鬼脸,然后扭头向沈冰妍撇撇嘴,压着声音问她“他们不是送到此处便离开吗?怎么,看样子,是也要住在这个地方?我拒绝!”
沈冰妍无奈。
被靳仄缕缠烦了,霍翊已在离开寺庙前就向她们解释,他是偶然经过,看到有人打算把她们掳走;顺手管了闲事,不是绑匪。
可靳仄缕还是将一身怨气撒在了霍翊的身上,一路上在马车里就低声埋怨不停。
前方,霍翊已经踏进客栈门口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若有所思地向她们看过来。
沈冰妍回以一笑,靳仄缕则是狠狠瞪着他,冷哼了一声。
她们都没带行装,但已有人通知了杜谦琛,很快就能送来。
沈冰妍正打算迈步进入客栈,靳仄缕却将她拽到一旁,悄悄叮嘱她“那龟孙不可信,你离他远点。”
“谁?”沈冰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谁是……龟孙?
靳仄缕果断地用手指了指前方的霍翊,脱口而出“就是那个粉头油面的白面小生。”
沈冰妍笑着看她“你知道他是谁吗?”
靳仄缕不屑“他不是说了,他叫……什么来着?霍,霍翊。”
沈冰妍正色道“他是六扇门的。与严破岑是一丘之貉的可能几乎为零。”
“你认识?”
“不认识,但他腰间有令牌。”
靳仄缕翻了个白眼“那又如何?他绑了我,手脚现在还酸痛,反正,他不是好人。”
沈冰妍闻言,稍有惊讶,问“你被他绑了?什么时候?”
她记得,她去远安堂找靳仄缕时,还看到靳仄缕安坐在床边,气呼呼,念念有词的,并未被绑。
靳仄缕挑眉反问“难道你没被绑吗?我虽然当时被迷昏,醒来又被人点了穴,但我知道,绑我的人就是他!”
沈冰妍愣了一下,也对,站在霍翊的角度来看,仄缕会武功,难免会有些麻烦。
她并不回答,而是一本正经地问“那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你没注意到?也有可能是那个人。”
靳仄缕看她闪烁其词,就知道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不过此时也好奇另一个人,她还不知道是谁。
“你认识?自从出寺,他就没说过话,我还以为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沈冰妍顿了顿,才说“认识谈不上,见过几面。”
靳仄缕对郭燮涟不感兴趣,只说“跟那个姓霍的在一处,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又对沈冰妍再次重申“虽然你方才在马车里已经告诉我,要和他们一起查惠民局幕后黑手,我也答应了。但是,我跟那姓霍的,依旧势不两立。”
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沈冰妍扬了扬嘴,笑得开怀,逗她“既然如此,就找个解气的方式,总得让自己舒坦。”
靳仄缕红了脸,气势瞬间弱了不少,声音也低了下去“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当然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解开穴道,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