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婢不明白。”青萝嘟起小嘴,想不通透。
“他虽称自己是乞丐,我却从未见他乞讨过,庙堂内满嘴仁义,自诩高洁之人,我却也从未见他们屈身于野,为国为民。”
“所谓高低贵贱,不过是山鸟与鱼不同路而已。”
青萝笑着打趣陈玉知,奴婢才疏学浅,还是想不通透,可是公子的学识,我看比那阳明学府的向太傅还要高出一筹呢。
“聒噪。”陈玉知低唤一声,装作生气皱了皱眉。
青萝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公子皱眉还是这般好看。”
陈玉知面无表情,闭目养神。
青萝不知世事,只知公子开心便是她心中的头等大事。
马车绕过了南城太师府邸,直至阳明学府大门。
陈玉知每次走过这里,都会看一看那学府中门上的匾额,匾上之书为“文魁”二字,乃是出自书圣王澜之,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玉知每次都能从中感悟到一丝真意,似是剑意,似是刀意,揣测不清,看久了还会觉得疲倦。
他揉了揉太阳穴,走进了学府。
阳明学府设有六堂,分上三堂和下三堂,上三堂有阳明七律,以琴、棋、书、画、诗、酒、茶光耀门楣,下三堂亦是有王孙子弟,目空一切横行于市野。
携着酒劲,陈玉知迷迷糊糊到了讲堂,此时向太傅早已开堂,见他一身酒气而来,顿时吹胡子瞪眼,气的两撇胡须上了天,哪还有读书人的模样儿。
堂中众人皆是憋笑不语,可不敢得罪这位出了名的纨绔皇子。
“哟,我看九皇子今儿个又是喝了个尽兴吧,真不愧为盘阳三绝之一啊,哈哈。”
太师之子闻肖冉当众大放厥词,隐有挑衅九皇子的态势。
还不忘煽风点火,跟那自称与当今书圣师出同门的向太傅说道“此等酒气满身之人,坐于堂中乃是阳明之耻,实属师表之过,有愧于圣贤也。”
而这读书人,多爱钻那牛角尖,一进去就是无底洞,出也出不来。
向太傅额头青筋暴起,拿着戒尺便走向陈玉知,什么皇子庶子统统置之脑后。
闻肖冉低头暗自得意,心中窃喜,陈玉知,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一旁西府大将军之女李沐梁,对闻肖冉道了句卑鄙小人。
向太傅年过半百,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能是年轻人的对手,再言之,晋朝尚武,大多孩童自幼习之,天赋差的,苦练至弱冠,也可有些身手。
陈玉知酒劲还没过,见太傅气势汹汹朝自己冲来,本能反应一下将太傅按在了地上,任凭他如何反抗,依旧是不得动弹。
所谓无巧不成书,陈玉知忽的想起了先前与乞丐老孙打趣时不作数的约定,魔爪慢慢伸向了太傅的花白胡须。
“你要干什么,陈玉知!”向太傅惊恐地喊道,已经忘记了挣扎。
“快住手,陈玉知!”李沐梁想起身阻止,却为时已晚。
学堂一片死寂,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作案人手中握着两缕花白,携着腰间弯刀,扬长而去。
那一日,阳明学府众人见到了平日里谦卑文雅的向太傅,骂了娘。
陈玉知出了学府大门后,直奔醉仙居。
孙乞丐看着仅剩的最后一杯仙人醉,以极其隐晦的手法,掐指算着什么,又看了眼那香气四溢的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以平日里少有的豪气模样对小二喊道“满上!”
一只大手拍桌,一缕花白入眼。
“怎么样,服是不服。”
陈玉知在老乞丐身边坐下,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他的反应。
“胡须拔了还会再长出来,可这不韪之事做了便就是做了,九公子心中既已有答案,又何必再与老乞丐我确认呢。”
老乞丐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