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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峥儿,不是这样,真相不是这样……”
顾鸿峥退开一步,“母后除了这句话还会什么,我想要的真相呢?”“我的母妃是谁?”“她如何身故?”“是不是如流言那般,我视一个杀母之人为恩人?”
顾鸿峥把心内藏着的疑问抛出来,全数抛出来,这些年,他硬生生忍住,他不愿去相信养母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凶手,他要忍受这样的折磨,一个是生母的仇,一个是养母的恩,他被困在人情恩债里,寸步难行。
他只能忍,忍受所有的伤害诬陷和折磨,七岁差点被扔进井里下落不明;十岁被下毒差点死不瞑目,他想问,父皇母后,你们关心过他的感受吗?
他那时有多恐惧?几多日夜难眠,夜不能寐,他恐慌得狠下心来,想和凶手同归于尽。
是,他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再来一次,他会和顾鸿钦同归于尽。
可最终选择离家出走,他不想走到那一步,“那时候,我天天想着如何带着顾鸿钦一起入地狱。”
顾崇銘突然一个趔趄,他差点站不稳。
顾鸿峥道,“以前我不甘心,去到宗门后天天想着回来,想把一切夺走,让你们失去所有。”
可是后来变了。
他喜欢宗门,那里有师父,她给了他缺失的亲情;
那里有挚爱,她让他知道自己活在世上并非无人在意,他不是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在人间,而是藏着七情六欲,心有悲欢,他是尘世中人,想要温暖,想要感情,虽然那些微薄之情小时候经过无数鄙薄陷害求不得,可在师门中轻易得到。
他变了,变得优柔寡断,迟疑不决,他想放弃,又想夺取,还想守护。
他变得很矛盾。
一边想无所顾忌;
一边竭力扼住内心的魔。
然而最终没能控制自己,他竟然举起手中佩剑,一把送入她心口;
她拼了命救他;
他却毫不犹豫杀她。
世上没有人像他这样狠;
也没有人像她这样傻。
他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却仍旧心存念想。
如今甚至要为了未曾谋面的母妃,与这白骨累累堆积起来的皇权对立;他要用手中剑,夺得眼前父母认为得之不利、守之不易的江山,想验证是他们机关算尽赢了天下,还是他凭一把剑翻了这天下。
顾崇銘震惊万分,他问,“你要造反?”
顾鸿峥道,“我要的是真相!”
顾崇銘蓦然冷哼,他转身去往妻子身边,想把摊倒在地的皇后扶起,可骆琴雪晕倒了,她嘴里喃喃问为什么?
“琴雪?”顾崇銘喊了两声,骆琴雪不省人事,他气得扫儿子一眼,有种想宰了这逆子的冲动。
顾鸿峥看着一切功亏一篑,真相明明要揭开了,却又被卷起来。
是否一辈子都不明不白,他注定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顾鸿峥伸手拦住,飞来的天璇剑破门而入,直入他手中,拦截在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面前。
钟禹站在门外,冷汗直下,想说殿下你这是要造反吗,那什么未知真相咱们慢慢查行吗?
你现在这么做,是要被天下人唾骂问责治罪晓得吗?
成余刚才察觉不对劲,就去宫外请了钟小公子进来。
钟禹现在想,我真希望你没有去找我,成余,殿下是想被砍的,真的,可我不想。
顾鸿峥拿剑拦着父亲,顾崇銘转头看着铁心被揍的儿子,“你确定吗?”
“我只要一个真相,我母妃到底是谁?为何身故?”
“为了这两个问题,你要放弃整座江山?”
“这江山我若想要,还不用父皇施舍。”
“太子哪来的自信,你就那么自信的以为可以凭一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