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琴雪说完就走,顾鸿峥目送着疲惫不堪的母亲离去,他默然垂首。
晚上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父皇到来。
顾鸿峥抬头看着四处巡视的父亲,“父皇,这么晚了,您怎还不休息?”
顾崇銘嗯一声,“听说你母后今天来这儿?”
顾鸿峥点头,“为颜儿的事,母后怕我想不开,故而过来陪我说说话。”
顾崇銘感到奇怪,“你没有找她麻烦吧?”
顾鸿峥瞅着父亲,“在父皇看来,儿臣是不是只会找母亲麻烦?”
顾崇銘道,“你不是吗?”
顾鸿峥“……”好像是那么回事啊,前车之鉴,之前他的确是头昏脑涨干了许多不过脑的事,那时候父皇也是这样偏袒着母后。
那么母后在他心里是怎般存在?
“父皇,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崇銘坐在远处研究着一盘残局,他嗯一声,“要说你除了会问问题,好像也没什么事可与我说了。”
顾鸿峥“……”这种叫知子莫若父?他起身走过去,顺手接过了梅衣送上来的茶水,将它放到小桌子上,再给父皇斟茶。
顾崇銘抬头看着严肃认真的皇儿,莫名提心吊胆。
顾鸿峥把茶水送过去。
顾崇銘不敢喝,“你又想干什么?”感觉只要这皇儿认真起来,就觉得要翻天覆地。
顾鸿峥重新摆出棋子,他道,“放心吧,我知道母后是我生身母亲。”
“现在相信了?”
“嗯,相信了。”他想,若非亲眼看到那般真相,也不知她经受了那般折磨。
顾崇銘拿起茶水尝一口,是他最喜欢喝的碧螺春,味道清香隽雅。
顾鸿峥问,“父皇当年为何娶母后?”
顾崇銘“……”你小子欠打吧?就想你是没完没了是吧?
顾鸿峥解释,“因为颜儿一事,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情分到底可以有多轻。”
顾崇銘想到那谢家女,忍不住生怒,“太子,她杀了我儿子。”
“但顾鸿钦杀了颜儿的至亲。”
“他是皇子。”
“颜儿是谢家之女,身上流着凤凰真血。”
“那你为何不把人留住?”
“我怕她被北齐的人五马分尸。”
“说到底是不相信你父皇。”
“事实上她确实血洗了秦王府,以她的脾气,绝对会坦然承认。”
顾崇銘瞅着儿子,“在你心里,亲大哥比不过一个心上人?”
顾鸿峥反驳,“那要看这个大哥待我如何,父皇,论事情不能只注重关系,你要追究恩怨由头。”
“也是,他是咎由自取,但朝臣只看证据。”
顾鸿峥默然,他拿起棋子,打在棋盘上,“父皇,我们刚开始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顾崇銘忙着研究棋盘,推开了儿子的手,让人不要挡着他的视线,“什么问题不问题,你也不小了,经过这么多风波,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顾鸿峥抓着问题不放,“回到刚才的问题,父皇为何选择母后?”
顾崇銘瞪着没事找事的儿子,“真想知道?”
“嗯,真想。”顾鸿峥实在点头。
顾崇銘拿着棋子寻找落脚点,不知道该下在哪里?
顾鸿峥道,“这里。”
顾崇銘把棋子打在太子指定的小角落里,“棋弈好了不起吗。”
“父皇不用觉得没面子。”
“……”顾崇銘嘴角抽了抽,想悔棋。
顾鸿峥让父亲赶紧说,“问题。”
顾崇銘伸手拿起茶水再喝一口,“还能为什么,骆家女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堪称女之表率……”尽是一些虚话。
顾鸿峥鄙视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