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琴雪望着那雨,那闪电,她茫茫然地站起来,她抱起孩子道,“母后带你走好不好?”
这一次不能迟疑了。
我们要离开这儿。
你别哭了好不好?
骆琴雪抱着饥饿不甘的孩子,她走下佛云寺,就这样两眼无神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悬崖上。
孩子在奋力的哭,他饿,也害怕,更是因为冷。
大雨打在他脸上,也打在骆琴雪身上。
她低头看着皇儿,问他哭什么?
婴儿顿了一下,又继续蹬腿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天地都要为之动容。
闪电更亮了,能把这黑夜照亮。
大雨更大了,好像要把这尘世洗过一遍;
黑夜更沉了,好似要把这母子压垮甚至碾碎在天地间。
骆琴雪蓦然痛哭,她跪在地上,哭得哽咽嘶哑,她陪着孩子一起哭。
想说知道大家闺秀吗?
那是人人见了都夸着一句温柔娴淑,德方大体;
知道何谓名门贵女吗,那是人人见了都会艳羡上几分的大家之女;
知道何谓一国之后,那是人人仰望的国后,有人匍匐在脚下跪拜,恭恭敬敬喊着皇后千秋。
可谁能想到她会沦落至此?
她会……
轰隆隆。
雷声震天。
婴儿哭哑了,躺在母亲怀里望着她,见她哭得泪流满面,他又哭了。
婴儿的哭声混合着雷声,声音响彻天地间。
一时间这世间好似只有这混乱的声音。
骆琴雪想抱着他一起跳下去,只要纵身一跃一了百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往后荣辱与她无关。
孩子也不必承受痛苦和非议。
长痛不如短痛啊。
骆琴雪起身走过去,就差一步,身后传来了慈悲的声音。
是出远门归来的方丈,他赶来了。
只道,“孩子无辜。”
其实你也无辜。
为什么要自我惩罚呢?
骆琴雪回头怔怔望着,就想谁无辜,谁该死?
是皇帝该死,还是陆重森该死,或者是她骆琴雪活该?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还有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甚至加倍奉还。
她回去了。
返回宫里。
找人偿还。
她回到宫里不久。
南宫渊也回来了。
他缺了一只胳膊,皇上问,“何故受伤?”
“有人杀。”
“谁?”
南宫渊看着坐上的帝后。
骆琴雪问,“你怀疑本宫,敢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渊怒视着心肠冷硬的女人道,“你说为了什么,无非是削弱南宫家权势,为了让南宫家永世不得翻身。”
骆琴雪冷笑,“南宫渊,你自己愚蠢也要把人想得这么蠢吗?”
“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峥儿不管?你既然做不到为何要答应?”
“当年为救你,我答应和皇帝做交易,愿助他夺江山,若说我与你有婚姻在先,我没有嫁给你是骆家对不住你南宫家,见你们式微便弃而不顾,可我也曾拼了命地护你逃跑,南宫渊,我不欠你,你们南宫家当年确实生了异心,虽说与你无关,可你是南宫家的人,如今皇帝不予追究,那是他宽宏大量,而且是因为借助我陪他南征北战的情分放过了你们南宫家。”
“我就问你,我哪里对不起你,然后你要这么报复我?外人都说你就是在肆意报复,我一直信,但你一去不复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