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润湿了我紧紧抱着爸爸的衣袖。
看到我的眼泪,他们只会觉得我矫情。
之前我不止一次跟他们说过我害怕人多的地方,我讨厌在人群中。
但我爸爸妈妈他们说,我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脑子不行,为什么见不了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看到人群,看到陌生人甚至我姑姑姨姨他们,那种濒死感让我一次次的倒在了地上,我甚至连意识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说我不喜欢去外面,我喜欢一个人待在昏暗的小空间里,妈妈说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找个老鼠洞待着了。
我有时候也想,如果真的我能进到老鼠洞里面,我有何必在这个亮的刺眼的世界呢。
我只觉的有一个小小的空间让我一个人待到地老天荒,或者离开这个时间。
有的时候我就觉得外面的时间就像一个巨大的,别人看不见的怪兽,等我出了我的安全区域,它会一点一点吞噬掉我,让我生不如死。
到a市医院门口时,天色已经昏暗了,虽然有保安守着一个一个绿码通道,可医院门口的人群还是黑压压的一片,马路上汽车不停的鸣笛声,让我想逃离,可是我必须忍耐,我的拳头已经捏的不能再紧了,我的腿根本没有力气,我的脑子里只有嗡嗡嗡的声音以及想逃离的欲望。
但所有的事却都不如我所愿,爸爸拉着我的手穿过绿色通道进入了医院。
因为他们的朋友也有家人在这个医院里住院治疗,他们已经约好了先带我们熟悉医院。
傍晚的医院里,正值饭点,小道上人来人往肩擦着肩,脚碰着脚,压过来的黑色罩子让我透不过气来。
那时我仿佛一个快要窒息而亡的人一样,脚步虚浮,膝盖就像有一个小锤在敲打,像是在迫使我倒下,小腿肚的肌肉也不停的在跳动,那双腿好像已经不是我的了一样。
手心已经汗津津的了,可是我还是得紧紧的攥住,然后像条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攀在我爸爸的身旁。
脑子里嗡嗡的仿佛在说,赶快离开,不要在这儿,赶快离开……
我只能闭上眼睛,死死的拉住我爸爸,然后像个贼一样紧紧的跟在我妈妈的身后,渴望着能挡住那张向我压过来的黑罩子,可我那只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一点儿作用都起不起。
这时我只想找个洞藏起来……
父母的朋友带着我们去医院的餐厅吃饭,饭点的时候自然餐厅里边都挤满了人,冬天可穿的衣服颜色不多,大多棉服都是黑色的,就像一片黑色的浪潮想要向我扑过来,然后溺死我……
爸爸给我买的炸酱面,我几乎一口都没有吃,甚至连望都不能望一眼。
我看着那些饭,闻着餐厅里边饭菜混合的味道我只感觉恶心。
为了省钱,爸爸妈妈他们只住了一个藏在人声嘈杂,满是摊贩的叫喊声,看起来挺脏的一个小巷子里的一个小旅舍,一天一晚只要五十块钱。
爬上狭窄的楼梯,入眼的是二楼的登记处,白色的床单被罩扔了一地,旁边是一个正在努力搅动的老式洗衣机。
洗衣机边上的水池好似更像倒脏水的下水池。
登记好之后,爬上了我们选在三楼的房间,房间门一开,一阵怪味扑鼻而来,似是穿了劣质皮鞋后脱下来的那只脚又酸臭又湿湿的……反正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特别难闻的怪味儿。
躺在床上之后,除了那股怪味儿,还有过度柔软的床垫,有枕头似没有枕头的枕头,盖在身上过度膈应的被子……
一切都想要让我逃离……
虽说我们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可是爸爸妈妈在穿衣吃饭,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
就像妈妈说的我们就是娇养着长大的。
在他们那个时候,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她已经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