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似乎就没在人前露过面,甚至没有出现在沙烨的身边,其中有无端倪很是难说。
然而王文石的回答却着实让冯云没能想到。
只见王文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王季这么说的,她比王季更加容不下我,见面必是拳脚相加,说出来怕你不信,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好生见过。不过我听说半月前她就离开了坎域,似是回乐毒宗了。”
连自己母亲叫什么、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一种荒唐之感浮上冯云心头,但仔细一想却又变作了叹息,某种程度来说这王文石甚至比孤儿的他更加凄惨,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爱他的,甚至为了保护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王文石却只能拥有拳脚和羞辱。
早知如此,或许该将那几名仙羽派长老的狗命留下的。冯云心中有些后悔,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杀都杀了还能怎样。
“现在,去收拾东西吧,之后你可能没机会回到这里了。”冯云没有继续问下去,王文石的身份注定他去往大军之后还会被严加审问,所以他也懒得在此浪费时间了。
王文石望了一眼周遭,苦笑着说道:“这里没有值得我收拾的东西。”
“那边?”
“一样没有。”
“那你在院外等我。”看得出来王文石对仙羽派没有任何留恋,或许离开这里反而对他是一种解脱。不过王文石对此地没有感情不代表冯云没有。
两人来到院外,冯云终是忍不住回头朝那院中望去,幼时他在这院中嬉闹,少年时他闯了祸总会躲进这院中,等又长大些后他又在这院中练功习剑,父亲的夸奖、父亲的责怪、父亲的……全都没了。
察觉到王文石怪异的目光,冯云沉声说道:“在这里等我,我去取几件东西。”说罢,他脚下一点便朝某处飞去。
来到经法殿中的一处小楼前,冯云的呼吸情不自禁地变得粗重起来。这里仍旧是仙羽派存放典籍的地方,不过真正重要的典籍早就被搬到现在的山门中去了,这经法殿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除了看守、打扫这里的几名弟子外,几乎没人会来到这里。
在外望了一眼后,冯云便迈步走入了楼中,仅仅第二步就听到了一声“吱呀”,闻声他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笑意。他记得是某个弟子炼制的灵药不小心洒在了上面,这才让这块木板发生了变形,然后每当有人踩上去时就会发出这样一声“吱呀”。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的经法殿长老曾找到王方然说想更换这木般,但库藏中却没有同种灵木能用,于是希望掌门能下令派人或寻或换来解决此事。结果王方然却是莞尔一笑说句这样就挺好,灵木的地板都被踏坏了,这不显得我仙羽派弟子求道勤勉吗?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但仔细一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劝勉和鼓励,时值年幼的冯云虽然聪慧但哪能想到这么一层,于是当即给自己的掌门父亲扣上了“大骗子”的帽子,然后被王方然抓住好一阵“威胁”。
冯云快速扫了一眼一楼后便顺着阶梯往上行去。一路上,他伸手时而抚一抚楼梯边的扶手,时而摸一摸那沉重的书架,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重要的藏经之处,他却在这里畅通无阻,当年无人敢拦他,如今则是无人来拦他。
继续向上,走过条条阶梯,越过重重书架,他终于来到了一间小屋跟前。原本只有长老和她才能进入的静室如今却是大门敞开,显然也没了当年的庄重。
进去之后,看着屋内的景象,冯云忍不住神色一沉,三分凄凉、七分遗憾,沧海桑田,有些东西到底是留不住的。桌椅也好、书架也好全都已经换了新的,就连摆设都早已不是当年模样,更别说回忆中的那些茶具了。
果然,冯云动鼻闻了闻,当年这里总会飘散着一股茶香与花香的气息,如今也只剩下灰尘的“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