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弹,一缕精气渡入小胖墩的体内,为他延续神魂。
“照我传授你的法门,快点修炼。”纣尤催促道。
比起地王尸陀,他可是凶狠严厉了不少。
“练就练,凶什么凶。”
小胖墩满腹的委屈,只能盘坐周天,运转法门。
纣尤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冰冷的脸庞不禁流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回过头来,看着寂静柔和的夜色,内心无比平静。
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拥有过了。
自从两百多年前,那个人类走了以后。
纣尤盘坐如恒,任由山风吹得道袍猎猎作响。
那一年,他与千足蜈蚣分道扬镳之后,便入了这滚滚红尘。
作为黄皮鼬鼠,他始终与人类保持着距离。
滚滚红尘,便如同大染缸,光怪陆离,千人千面。
他见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雄汉,也见过满口仁义,暗害手足的伪君子,才子佳人,英雄气短,贩夫走卒,三教九流……
这些人类,命运交织,起起伏伏,最终却也如蝼蚁葬灭,化为三尺黄土。
云游的道士说过,滚滚红尘,才是修行地。
黄皮鼬鼠不解,此刻,他已经修成煞级,道行日渐高深。
终于,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女孩。
那是个瞎子,每天都会来它藏身的破庙来找它玩,时不时带来一些胡萝卜,白菜叶。
黄皮鼬鼠就那样看着她自说自话。
瞎女孩父母早亡,跟着爷爷相依为命,村里都说她克死双亲,天生不祥,大家都躲着她。
黄皮鼬鼠似乎成为她唯一的朋友,尽管只是她自己以为。
她渐渐长成,黄皮鼬鼠从来没有主动回应过,直到有一天,出落成大姑娘的女孩前来告别。
她说爷爷年纪大了,给自己说了门亲事,要嫁到很远的地方,以后不能再来了。
临走时,瞎女孩突然驻足,回头没由头地问了个问题。
“你是妖怪吗?”
山风中,纣尤的嘴角微微扬起,他不知道,那样的凡人是如何做出如此妄断。
难道是因为自己夜深人静,偷偷入梦?
又或者是在背后教训了平日里欺负她的狗崽子?
瞎女孩走了,嫁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户人家并不算富余,好在,她的丈夫并对她还算善待。
从那时开始,纣尤的心中仿佛有了牵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看女孩。
对方好像总能察觉什么,总是会不期地备上一些胡萝卜,白菜叶。
等到纣尤走时,碗里总是空荡荡的。
对于人类而言,光阴总是最无情的。
瞎女孩渐渐老去,她这一生,经受过苦难,也受到过老天的赠予,儿女绕膝,丈夫虽然早亡,却也将一双儿女拉扯长大。
那一年,她终于要走了,油尽灯枯,七十岁对于人类而言,算是高龄。
纣尤来了,他第一次化作人形,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来了。”
两人仿佛故友叙旧一般,这一次,再也不是女孩的自说自话。
“我来了,为你送行。”纣尤轻语。
他见到对方的身躯轻轻颤抖,眼角湿润。
那寄挂了一生的老友终究不是自己的臆想,床榻前,那即将走到尽头的身影似哭还笑,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你叫什么?”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初相识的那座破庙。
“鼬……尤……纣尤……”
他想起了当初遇见的那座破庙,纣灵庙。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