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二世走进了黑暗的马厩,内里恶臭熏天。
这些看管马厩的马夫一个个都吓坏了,他们没想到,皇帝陛下居然会来这种地方。马厩这种地方,就好比皇帝仆役的厕所。
所以秦二世的脚步踏入马厩之时,不少苦役罪奴眼眶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隗吉待在秦二世旁边,心中对陛下充满佩服之情。
“臣以往听说,圣人都是虚伪的人,如今与陛下朝夕相处,这才觉得这句话是错的。”
“这是何意?”
“世间确实有堂堂正正活着的人,为民谋利,这种人被称为圣人。可是后来有人不想为民做事,却想着奴役百姓。于是这些人便假惺惺效仿圣人的作为,可是他们一边抽打着百姓,一边说着要爱惜民力。”
“臣今日才明白,虚伪的并不是仁义这回事,也不是圣人。其实真正恶心的人是那些不愿意相信仁义,但是却打着仁义的名义做事的人,这些人是真正虚伪的人。但是他们打着仁义的名号,却做了肮脏的事情,玷污了仁义的污名。”
“所以说孔夫子是真正的圣人,可惜后来有了其他人败坏了仁义的名声。”
隗吉,秦法家流派的代表人物。
二世知道,秦法家流派的人最是不屑仁义礼智信,这是急功近利的表现,也是缺乏文治教化熏陶的缘故。
“看来隗上卿对朕以仁义治国的方略心有不满啊?”
隗吉自然道:
“咋秦国百年传承的法家,到了陛下这里,突然改道要用儒家,举朝上下都和微臣是一个心思。只是陛下用自己的行为向我等证明,陛下的仁义之名是陛下用新政换来的,而不是让我等喊出来的。如今天下形势渐渐安稳,那些叛逆盗贼都开始投鼠忌器,帝国必得太平。”
二世听了,脸上却是刀削般的冷酷。
“有些话,言不由衷,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一众侍臣都在旁边偷笑,这马匹拍的真是差劲极了。
隗吉微微变色,强作没事人一样。
二世在马厩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些马匹背上都光溜溜的,而且马掌上也没有保护的用具。
“为什么这些骏马没有配备马镫马鞍?”
负责管理马厩的人上前道:
“回禀陛下,马镫马鞍数量有限,平时都是轮换用马镫马鞍的。今日调用的是另一批马,所以马镫马鞍都套在另一批马上了。”
“回去之后,召见姬豪,让他在全国各地调用材料,务必要给关内每一匹马都配备一套马具。”
侍者连忙记录下来。
随后二世又问隗吉:
“如今天下大约有多少马匹?”
“陛下,约有一百万匹马。”
“天下约有四千万人,但是却只有一万匹马。也就是说,四十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能骑马。”
“不知陛下意欲如何啊?”
“朕想让关中每户人家都能养得起一匹马,至于关内,人手一匹马。”
“陛下,马是畜生。养畜生不同于种地,那需要大片的草场。咋们中原人自古以来都是种地的。”
“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朕会不知道?”
隗吉只觉得自己说的话句句都是错。
“朕让百姓这个关中大量的养马,是为了方便交通,不是为了吃。但是养马这件事,不能让帝国的百姓来,而是要依靠官府。隗吉,你是朕的少府。天下马厩,都归你管。所以朕要你从今日起,要在不侵占农田的前提下不计代价养马。”
隗吉诧异:
“陛下要让家家户户都有马,为什么不让百姓自己养马,而要让微臣去养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