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沙傅……洛阳才……”
台下,白子衿挺着小脑袋,白皙的脖颈,已经渐而僵硬了。
她没有去揉,而是像一块木头似的,纹丝不动。
身上的白色纱衣随风飘荡,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愕。
白子衿有一定的文学功底,话风突变之后的内容,多多少少有所听闻。
尤其是阿姊嫁列侯之后,接触到的趣闻,经常分享给自己。
此赋,涉及的汉代九卿,将至两手之数了。
田窦之争涉及朝堂政治,她一女儿家,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另外几个内容,却全都是耳熟能详。
张释之成为九卿之前,汉文帝十年不曾发现其才能。
贾谊大才,却愤愤抑郁而死。
冯唐有才,赏识只是昙花一现,终其一生,没被重用。
韩安国坐法抵罪之后,受狱吏田甲侮辱,喊出“死灰独不复然燃乎?”的慷慨激愤之语。
董仲舒在辽东高庙之后,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此赋,虽然简短,但所含内容,表现形式,打破了自古以来的传统。
她在这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况且,其读起来朗朗上口。
与“子虚、乌有”相比,的确让人,更有读下去的欲望。
若是把三篇文章同时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绝对会选择这一篇。
别无他意,只因,读起来,像是阅读《诗经》似的。
舒爽!
这么一看,司马相如的文章……的确存在劣性。
原来不是大放厥词啊。
白子衿盯着司匡的平淡无波的面庞。
忽然,一个疑问,从无边无际的脑海中,缓慢升起。
此人究竟是谁?
天下,何时出了这么一个汉赋大家?
难道是稷下的天之骄子?
不愧是百年稷下,底蕴深厚。
姊夫这次来稷下学习儒家学术,找对地方了!
……
吟诵结束,司匡望着下方的观众。
微微一笑,拱手作揖,什么也没说,慢悠悠的下台。
下台之前,他给袁丁挥了挥手。
经过高武旁边,又瞥了一眼。
这一次,他不屑地摇了摇头,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焉知天之大?天下比吾出众者,不可胜数,比司马相如文采高者,也不可胜数。”
“人呢,要有自知之明!”
话罢。
没有再多说下去。
他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下台,袁丁与两名公羊学子紧跟其后。
猜谜高台上,仅留尴尬万分、无地自容的高武,和跟在他身边,不知所措的家仆。
……
朱庆来压低声音,“牛兄可读懂其吟诵之文?”
“吟诵太快了,吾跟不上!”
牛锡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眯着眼睛,注视着尚在楼梯口的司匡,沉吟,“临淄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貌似知道这人是谁了。”单晓辉目光炯炯,想起来一件事。
“请单兄明言!”
单晓辉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诸君可还记得一己之力,压服诸子百家年青一代之人?”
朱庆来心脏一颤,失声,“啊!这人是那个小子?”
“应该……”单晓辉睁开双眸,视线复杂,劝说,“诸君,赶紧离开这里吧。若是被盯上了,吾等日后,恐怕会很麻烦。”
朱庆来恶狠狠地瞪了司匡一眼,“吾等皆为孝廉,此人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去了长安之后,他能奈我何?”
“呵,汝真的这么想?”单晓辉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