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那个装急奏的竹筒,被他愤然摔在地上,碎成八块,“春陀!去!让人去把御史大夫、廷尉卿喊来!”
刘彻疯狂了,心里不断地咆哮。
望着春陀与送信士卒的身影,他咆哮出声,“还有,把张汤、赵禹也一并喊来!”
春陀不知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只能低着头,压低声音,用顺从的语气,询问,“陛下,是否需要把卫侍中喊来?”
刘彻猛的拍了一下案几,“不用!这件事和卫青没有关系,朕只想见中尉署与廷尉署!”
“诺!”春陀点点头,快步走出去。
现在这个皇帝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清空全场,是最好的做法。
交代门外看守的士卒离得远点之后,这位陪伴刘彻多年的宦官,急匆匆地去征调人手。
……
一个时辰后,
韩安国、张欧、张汤、赵禹全部颤巍巍地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春陀通知的时候,只是说出大事了,具体什么事情,并未透露,因此,四个人格外惶恐。
究竟何事,让大汉最高司法部门、最高监察部门全部到齐?
难道有九卿犯事了?
还是诸侯王叛乱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思绪万千。
春陀端着一杯清酒,走到刘彻旁边,小声,“陛下,人齐了。”
“嗯!”
刘彻冷冷的应了一声,拿起酒,仰着头,一饮而尽。
提起毛笔,批改完手中这份奏折之后,给了春陀一个眼神,示意把刚才的那块布帛拿过去,让这四个人看一看。
春陀照做。
韩安国接过奏疏,其他三个人急忙凑过来,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瞪着眼珠子,阅读这份让他们心情忐忑不安的奏折。
三分钟后
四个人同时抬起头,看了看刘彻,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跪好,把头再次低下。
奏疏也由春陀递了回去。
“都看完了?”刘彻冷哼一声。
“陛下,是臣之罪!”韩安国急忙拱手,“臣御下不严,致使匡人越级行事,斩杀濮阳四十多位官吏;臣疏忽管理,致使蛀虫盘踞在濮阳官场。”
反正认错就对了!
大汉皇帝在这一点上,都有一个特点:只要不是叛乱这种大罪,一般都会给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上司都是护短的。
“韩爱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刘彻呵呵笑了,“为何卿要将有功之臣定罪?”
“陛下?”韩安国愣了愣,抬起头,不解。
“卿还是没有了解朕的愤怒所在。”刘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他拿起帛书,沉声道:
“东郡濮阳四十多名被匡人诛杀的官吏,共侵占田地九千三百八十九亩、牛马牲畜两千一百米十二头、丝绸布帛八千三百匹、黄金两千三百八十金、粟米七万石……”
他微微一顿,念出最后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除去田地之外的合计价值,多达八千余金。”
刘彻把布帛摔在地上,恶狠狠地问道:“御史大夫朕且问,八千多金,能作甚?”
韩安国低着头,颤巍巍的。
思索片刻,答曰:
“回陛下,八千多金,可购买粮食一百六十万石,吾大汉戍卒每个月食粮二石,此可供八十万人一月之需。”
他担心旁边三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听不懂,特意补充,“相当于秦长平之战时,赵军两个月之需。”
“知道就好!”刘彻倚着墙壁,闭上眼睛,愤怒地拍打着木塌,“朕想知道,濮阳中尉署、廷尉署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何这么严重地贪污,未曾发现?还是说发现了,放任不管?”
“请陛下给臣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