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腿,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就连我们这种以敏捷著称的菲林都望尘莫及。
“嘭!”
“啊!”
楼顶上的最后一个弩手突兀地掉下楼,武器碰撞的声响,以及殊死搏斗的怒号也慢慢从耳机里传播开来。
不行……我得联系上蔚……
可是……我没看错的话,他们刚刚确实是正面接触了炸弹……
别……真的……别……
“咳咳!”
就好像一块陨铁从嗓子眼儿上落入心底,谢天谢地,是蔚的声音。
“蔚!”
“咳!枫sir!咳咳!我……”
很虚弱,这孩子应该是受伤了。
我能想象,我能想象蔚倒在囚车上,捂住伤口,那副血流不止的模样。
“就剩我一个了,唔!我的手,好疼……”
“别动!别动蔚!呼!我马上就到!马上!”
你们能理解我那时的心急如焚吗?
枫彬语几乎是在徒手攀岩,指甲死死地嵌入岩土里,血液浸湿了手指,气喘吁吁,就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快!你们几个去把米莎救出来!”
是那群感染者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我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要过来了长官……”
“不,别动!无论发生什么都……”
“对不起,枫sir……”
我知道的,我知道阿加塔希会干什么。
阿加塔希·伊万诺夫娜·亚历山大,来自乌萨斯的流浪感染者,父母隐藏了感染者身份,居住在龙门市区。
我吸收她,进入特别战术连,因为她忠厚淳朴,乌萨斯对感染者的追捕也让她变得身强体壮,或许,她永远都未曾想到,为了两片面包而对龙门市民大打出手,随后被近卫局逮捕这件事会成为自己流亡命运的转折。
阿加塔希是近卫局为数不多的感染者之一。
但她是个好孩子。
是个好警员。
“他们要劫走米莎,就在我身后的车里,唔——”
听上去,蔚像是在拿什么东西。
“别动!服从命令!”我几乎是边爬边哭。
“谢谢你,长官……”她哭了,勇敢的阿加塔希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下泪水,“我宿舍里,唔咳!有盘磁带,给——给我爸妈——”
通讯断掉了……
在爬上地面,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蔚宣誓入职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穿着整齐端庄的近卫局制服,略带微笑地看向我和陈。
虽然有些尴尬。
但她真的很开心,因为从那时开始,她不再是遭人唾弃,忍饥挨饿的感染者。
她是我的队员,是龙门的守护者。
而现在,隔着一大段距离,以及面前的这堵石墙,我从整合运动哭天喊地的嚎叫里,感受到了“蔚”最后的疯狂。
——
“头儿!还有个活着的警察!”
“嗯还在笑什么你这——”
“等等!她手里的!手!手雷!”
“咚!”扑倒声
“啊啊啊!滚开!从我身上……!”
“救……!”
“轰!”
属于蔚的光荣弹炸响了,四处飞散的尘埃带走了龙门冬日里的最后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