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恹恹地趴回了柜台:“怎么,买酒?还是江南菜呢?” 赵长河道:“为什么不能是找你聊天?” “得了吧,你还嫌我香味儿影响你吃饭呢。” “可你邀我,我不还是来了么?” “我什么时候邀过你?” “敲三下桌子那会儿。”赵长河笑道:“都没客人了,你还在这里百无聊赖,怎么不去你说的赌坊赌几手?” “太吵,就像白天这里一样,想和人聊聊天都难。” 赵长河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说着一屁股坐到柜台面前,拍出一锭碎银:“再来两壶桂花酒,之前喝的感觉挺地道的。” “为什么是两壶?” “请你喝一壶。” 三娘恹恹的模样很快不见,喜滋滋地转身去拿酒。 赵长河笑道:“请你喝酒的人难道很少?瞧你高兴的。” “不管有多少,有人请客谁嫌多啊?”三娘麻利地取了两壶酒,给赵长河倒上,活像个青春小姑娘。 赵长河想到闲鱼上挂着的各种全新未拆封手机,“舔狗送的”,果然不嫌多。 却听三娘补了一句:“就像你们男人也不嫌女人多一样。” 赵长河正抿了一口酒,闻言差点喷了出来,易容之下的老脸有些发烫:“老子真不是来勾搭你的!” “我知道。”三娘悠悠道:“来这里买情报的人很多,尤其是这段时间,中土人士来这里多了,一个个开口就想问胡人军情。前段时间有个背着重剑的酒鬼,天天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在这里赖了快一个月,老娘泼了他一身尿才肯走,现在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赵长河:“……” 三娘斜睨着他:“听明白没?不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敢卖,终究要在这里讨生活,不想死就得把嘴巴闭好。军情这类,加钱也不卖。” 赵长河道:“理解。但之前说了一半的玩意儿,应该可以继续说完?” 三娘道:“他们对接的正是黄沙集的管理者,大汗的亲信爱将乌拔鲁。往日里其实他们的粮食是直接运到黄沙集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空车过来,想必路上先在别处卸货了。” 赵长河想了想,又递过一块银子:“乌拔鲁的实力算军情不?应该很多人知道才对。” 三娘有些讥讽地撇撇嘴:“玄关六七重的普通货色,打仗也不行,可没办法啊,大汗亲信嘛,打仗不去前线,来后方集市收点物资玩玩女人还不够威福的?” 赵长河暗道至少我可以确定你不是他的人了。 正在思考这里面有些什么文章可以做,三娘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长河道:“王道中。” “琅琊王家那个王道中?还是同名同姓?” “你猜?” 三娘狐疑地打量他半晌,忽然道:“如果你真是王家人的话,我建议你快跑吧。” 赵长河眨眨眼:“怎么?” “赫雷很早之前就传信部族,说自己的事情被王道中破坏,让大汗不要轻信王家使者说话。现在赫雷死于朱雀之手,各族都在猜是不是和王家有关——听说琅琊论剑之时四象教圣女也在,估计四象教和王家有所联盟。” 赵长河肚子都差点笑破了,面上肃然道:“大汗怎么想?” “大汗怎么想我可不知道,只知道战狮部族如果知道你在这里,要和你拼命。” “战狮部族在附近?” “不但在这附近,而且他们最近日子有点难,各方虎视眈眈的想吞了他们。如果我没猜错,这一批乔家粮食,本来是要卖给战狮部族的……如今安在?” 赵长河忽地觉得世事真有趣。 原来连这样的事都能产生莫名的关联,冥冥之中仿佛有线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