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任菲琳又是一副毁天灭地的架势,这要是拉着她同归于尽可怎么办?
任菲琳充血的眼睛阴恻恻地盯着她,桀桀怪笑两声:“装什么装?秦沫儿,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就是把我当疯子当精神病了!什么担心我,你们根本没有一个人担心我,没有一个人在意我……你们周家人只不过把我当个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你们只想从我肚子里掏个带把的儿子出来,你们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周文健让你跟着我,也无非是让你监视我,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
秦沫儿连忙摇头,小声辩解道,“其实我表哥是在意你的,他让我跟着你只是因为——”
“你可闭嘴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图什么?呵呵……呵呵呵,虚伪!你们这些贱人一个比一个虚伪!滚啊你们!!”
任菲琳愤愤地冲秦沫儿骂道。
“……”
秦沫儿闭嘴了。
因为她发现,无论她说什么,任菲琳都不会听的。
有时候,一个人若是自己钻进了死胡同,以她自己的角度去看待所有人所有事,那么她眼中的真相,也只可能是她自以为的真相。
表哥固然花心、固然不靠谱,可是表哥并非一丁点也不在乎任菲琳。
她秦沫儿固然是图钱,图周家帮衬他们秦家,可难道她对任菲琳这么久以来的陪伴,就没有半分真心在吗?
她失望地看了任菲琳一眼,退后一步,轻轻叹了口气。
任菲琳犹自站在原地嘶吼,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不断挣扎的兽类一样。
可那笼子,是她自己给自己造的。
没有人想困住她。
是她自己的欲望困住了她。
私人医院内。
慕子豪站在病房外轻轻敲了敲门,他知道他家少爷在里面等着他。
“进来吧。”
果然,里面传来那道熟悉而优雅的声音。
慕子豪推门而入。
灯光下,裴远晟坐在床上用笔记本查阅邮件,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银框眼镜。
“少爷,我刚刚去了唐小姐那里。”
慕子豪老老实实地交待。
“我知道。”
裴远晟停下手中敲击键盘的动作,侧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
慕子豪知道瞒不过他家少爷,便斟酌着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裴远晟听了,神色依然平静,过了片刻,他取下鼻梁上的银框眼镜,颀长的手指用力捏了捏眉心。
见此情形慕子豪就知道,他家少爷今天一晚上并没有闲着。
对于少爷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没有到半身不遂的地步,就不可能不去工作。
不……或许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要意识还清醒,少爷就不会让自己闲着的。
真正能让少爷放松下来不那么拼命工作的人,也只有唐小姐了。
“周家……”
裴远晟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很有几分瞧不上的意思。
在承北,周家也算是有头有脸,因为周文健这两年的一系列动作,周家可以算是风头正健。
但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
“周文健太冒进,已经给周家惹上了不少麻烦。”
裴远晟轻哼一声,对慕子豪道:“是时候给周家一点压力了。明天一早,你交待下去,终止与周氏企业的一切合作……”
“是,少爷。”
对于这个结果,慕子豪毫不意外。
夜渐渐深了。
一张双人床上,唐笑与季晓茹并排躺着。
房间没有开灯,窗帘是打开的,躺在床上可以看到一轮银白的弯月缀在墨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