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家本家有能力的可算不得多,除了一个郑蕴,便只有郑阁老的嫡长孙郑奕如今在朝为官。这郑家嫡长孙又嫡又长,自然被过分在意嫡庶之分的郑阁老寄予厚望,举全族之力培养,同样也是养在身旁悉心教导的。
这郑奕也不负众望,科举当年是甲等第八,入了翰林院,不过月余便被提拔到户部,还在玄清帝面前露了脸,前途无量。郑阁老清流之首,自然不能在玄清帝眼皮子底下做结党营私之事,但当时的户部尚书自然会卖已是太傅的郑阁老一个面子,对郑奕照顾几分。
这样前途无量的郑家嫡长孙却在某天,和郑阁老大吵一架自请离京。若不曾犯错,京官一般不会外调,纵然京官外调也是为了更好地右迁。但郑奕不同,他铁了心要留在地方当官,郑家所有人都劝过了但收效甚微。当初此事甚至惊动了玄清帝,派了人领着郑奕入宫促膝长谈,最后却亲自定下了将人送去西北,从县令做起,十年内倒也做到了顺府太守。
该说不说,虽然玄清帝是个喜怒无常的掌权者,但鲜少滥杀无辜,还善于用人,洞察人心。要不是和秦寻雪博弈的过程中栽了,如今心甘情愿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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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后,郑奕已经很多年没回过京中述职了。纵使郑阁老处态度软化不少,一封封家书寄过去也不见回信,郑奕是个死脑筋的,他认定的事情难得更改,这点郑阁老心知肚明,但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哪里能不心软呢。
但郑阁老的心软可换不回已然离去的郑奕。加上这些年,郑奕归于太后麾下,秦寻雪有意庇护,郑阁老只能从西北归京述职的地方官员处获得一些郑奕的近况,不得再见自己自幼养到大的嫡长孙一面。
郑阁老脸色很难看。他握紧了梨花木扶手,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平静了下来,对上秦寻雪颇为戏谑的眼神。
“如今臣只说大周质子居于宫中一事,还望娘娘莫要牵扯上他人。”郑阁老还是有本事的,他居于官场多年,自然能看出秦寻雪简单的激将法。
但秦寻雪可不是为了激怒郑阁老才说起这件事的。当初郑奕向她投诚时,郑阁老已然在朝中公然反对她掌权,哪怕秦寻雪漫不经心地将一柄长剑横在他脖子上,郑阁老也梗着脖子不肯让她上朝,看起来忠心为主,即使他已经见过了玄清帝的密信。
秦寻雪当时本就烦躁,秦景盛和谢琳芸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倍感烦躁,留在大齐皇宫也并非她愿。加上当时江南水患传来,郑阁老还挡在身前不让她下旨,秦寻雪是真的动了杀心。
是还未离京的秦景盛拦住了堪堪见血的剑,呈上了郑奕的信,以虎符投诚,拥护秦寻雪上位。
郑阁老接到郑奕的信后,整个人抖得厉害,秦寻雪冷眼看着,这人顶着文人和言官的压力,颤抖着跪下,高呼“太后娘娘千岁”。
这件事过去许久,秦寻雪却依旧能记起郑阁老怨毒但又不得不臣服的神情,看起来可并非全无私心,也并非外头看起来那般是清流一派的领头人。
秦寻雪不欲与他纠缠周泽年的事,也不喜有人对她的事指手画脚。
做好了快刀斩乱麻的决定,秦寻雪无视郑阁老的话,言语犀利:“阁老可知,郑奕听闻郑蕴归京一事,心中惦记着这同样在朝中为官的弟弟,打算归京述职?眼下马上就是年关了,若是多留几日与家人团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全看郑阁老怎么选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谁不知郑奕是秦寻雪麾下的,作为太后,若是秦寻雪愿意留人,那郑奕自然可以在京中留到年关之后。
郑阁老闭眼,心中悲凉。他确实有私心,配不上清流之首的名号,但在过去他确实一心为了大齐鞠躬尽瘁,要不然也不能得玄清帝宠信。
偏偏人老了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想起那个养在膝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