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一日,他偷偷找了阿寻入宫商议立储之事。”
周泽年惊讶:“同阿寻商议立储之事?那时候阿寻才多大?”
“薛家女同旁人不能同等看待。”谢琳芸的话很冷淡,“她当年十三还是十四来着?总归是夺嫡最激烈的时候。她没同你说过吗?她的诞生便是薛姨娘同玄清帝的赌注,一场关乎薛家存亡的赌注,一场关乎大齐命运的赌注。”
周泽年回忆起秦寻雪万般倦怠的模样,一时间默然。
“看起来她说了。”谢琳芸了然,“那么我接着说下去了。”
“玄清帝问她意属谁为太子,她并没有说自己已经同齐峥达成了同盟,她只是说——”
“无论陛下怎么选,”眉眼稚嫩不掩半分美貌的少女眉眼恹恹,摩挲着手上的白釉瓷杯,语气平静又厌世,“我都会替陛下解决一切,若是那些个皇子当真全是废物,我自会取而代之,揽下万世骂名,还天下一片河清海晏。”
她对面端坐着的是大齐至高无上的天子,一身龙袍倍显威严和冷漠,旁人不敢轻易直视。
继续阅读!
两人面前摆着一盘残棋,是玄清帝召见她之前自己同自己下的。玄清帝听见少女表忠心的言论,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示意她接着下棋,兴致盎然。
秦寻雪厌烦地掀起眼皮看玄清帝一眼,俊美的男人已到中年却不损半分俊美,齐峥眉眼间像怡妃更多,有一种雌雄莫辨的阴柔美,玄清帝则更为刚毅。
但秦寻雪并未被气势和这张脸影响半分,她的语气恶劣:“我不会。”
“谋士不会下棋多寒碜。”玄清帝不太赞成地摇摇头,看了一眼身旁候着瑟瑟发抖的太监,语气平静却让人倍感压迫,“看起来是朕送过去教你下棋的先生偷了懒,该罚。”
玄清帝口中的受罚可不是简单的惩罚,而是受了罚后直接处死。玄清帝轻飘飘一句话就决定了旁人的命运,饶是在玄清帝面前伺候好一段日子了,身旁候着的太监都忍不住跪下来,大气不敢出。但秦寻雪却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瓷杯,语气波澜不惊:“陛下只会拿旁人威胁我?陛下又不是不知我不爱下棋,同先生怄气做什么。”
玄清帝避而不答,只是给出另一个选择:“若是你愿意学着下棋,那先生自然不用受罚。”
“哦,那还是死吧。”秦寻雪一脸冷漠,显然不喜欢被人威胁,就算面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一样。
“你呀你。”玄清帝面露无奈,到底是没说什么重话,“朕不罚那位教你下棋的先生了,想学了就学着些,不想学就算了。”
“谢主隆恩。”秦寻雪毫不走心地谢了恩,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瓷杯,拿起一颗白子就下到了黑子的包围里。
玄清帝面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这圈白子把中间位置的气全堵住了,黑子自然不能下在这里。秦寻雪不至于连最基本的规则也弄不懂,这棋当然不能这么下。可她偏偏就这么下了,像是在同玄清帝怄气。
玄清帝不欲说她,只是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我记得你同怡妃生下的那个崽子走得很近。”
“叫齐峥。”秦寻雪不知道第几次纠正他。
这回轮到玄清帝不走心点点头:“知道了,齐峥。你可是有意扶持他上位?”
“不必在意,”秦寻雪这样说,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拒绝了来自玄清帝的荣宠,“他要夺嫡的话我自然会帮着夺嫡,用不着陛下出手。毕竟这也算是薛姨娘同陛下赌约的一部分。”
提起赌约时玄清帝的脸色不变,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朕自然是信你的,那朕便拭目以待了。……说起来,日后还是让黑骑卫守着齐峥便是,无需你自己守着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