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枝依旧看周泽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但碍于秦寻雪还在等周泽年进去,雀枝也不过是把人拦下,用眼神扫了一圈后,面露嫌弃,捏着鼻子行了礼,把人放了进去。
她临走前还不忘威胁警告周泽年:“别想着对娘娘做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满肚子坏心眼,你骗得了娘娘也骗不了我,我会一直盯着你的。”竟是装也不装了,把对周泽年的那份嫌弃摆在了明面上。
周泽年虽然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雀枝,但稍微一转便能想得到,外男深夜造访太后寝殿可不是什么好事,让御史知晓了还不得上折子弹劾秦太后。雀枝的担忧自然不无道理,虽说是秦寻雪让周泽年夜间造访慈宁宫,但他自己也算不上太无辜。
毕竟当秦寻雪提出时,周泽年明知不妥,但他还是怀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答应了下来,雀枝这回骂的倒是没冤枉他。
但周泽年也不打算同雀枝多做纠缠,他略带歉意开口:“雀枝姑姑息怒,我确实是鬼迷心窍才答应了娘娘今夜造访慈宁宫,我这心里全是对娘娘的伤势的担忧,一时间晃了神便答应了下来,倒是不知娘娘会在寝殿召见我,若非雀枝姑姑提醒,我险些酿成大祸,不如这样,我先回去,劳烦雀枝姑姑替我向娘娘告一声罪,如何?”
雀枝:“……呵呵,不如何。你当真不知,你今日要是走了,娘娘定然会动怒吗?”
早在周泽年这番话前,雀枝便知这件事最有可能是娘娘自己提出来的,但雀枝向来偏心眼,只觉着是周泽年迷惑了娘娘,如今周泽年这副茶香四溢,以退为进的做派,让雀枝止不住的嫌弃。
周泽年只是笑:“那依雀枝姑姑的意思,我能进去见娘娘了?”
雀枝哼了一声:“奴婢哪里有胆子拦住荣王殿下?还望荣王殿下莫要在娘娘面前告奴婢的罪才好。”
大获全胜的周泽年心情不错,他笑盈盈地在话里埋了几颗软钉子,刺了雀枝几句后,见着雀枝脸色铁青,这才心情大好地进了寝殿。
绕过屏风,周泽年脚步不停地向右一拐,走向秦寻雪所在的位置。隔着一层珠帘,秦寻雪的身影影影绰绰,周泽年只见着她穿了一身飘逸的白裙,倚着床榻,姿态随意。
周泽年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收回了悄悄打量秦寻雪的眼,在一切都暴露前,周泽年还是习惯做个翩翩君子。
屋里的地龙确实烧得很热,纵然回了暖,但京都的夜还是有些凉,周泽年来时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麾,入殿前脱了下去,如今身上也穿着冬衣,但在这温暖如春的寝殿里还是有些穿不住,饶是周泽年这些日子忧思成疾,身子衰败得厉害,在这寝殿里也出了点汗。
秦寻雪没抬头,她依旧把玩着手中憨态可掬的小瓷娃娃,手边还放了一本打发时间的游记。
周泽年隔着珠帘,对着秦寻雪行礼:“荣王周泽年,见过娘娘。”
听见周泽年的声音,百无聊赖的秦寻雪的眼睛亮了亮,她从床榻上起身,赤着脚踏在铺满猩红地毯的地上,快步走了几步,掀起了珠帘,一张俏生生的笑脸便出现在周泽年面前。
秦寻雪身上的寝衣有些松松垮垮,周泽年不敢看她,眼神不知该放在哪里 索性闭起了眼,不敢看秦寻雪一眼。
秦寻雪奇怪地看着周泽年闭上眼,像是疑惑不解,道:“阿年,你怎么不看我?”
周泽年犹豫片刻,还是委婉说了实话:“娘娘率性自然,臣不敢直视圣颜,怕玷污了娘娘。”
秦寻雪瞬间便了解了周泽年的意思。在召见周泽年前,秦寻雪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上了轻薄便捷的寝衣,她向来随性,仗着没人看自己,这种贴身的衣裳总是松松垮垮的。
秦寻雪眨眨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系好了腰间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