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篇都条理清晰,证据确凿,都是摆事实讲道理,从不搞人身攻击。有时候一些重臣被韩宜可批评了,嚷嚷着要理论,朱元璋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奏折送了去,要这些苦主驳斥,接着这帮人就清一色哑火,因此他“以锄奸显忠为己任”,战斗力常年生猛。以至于朱元璋再次赞叹,说全国的官员,都应该像你一样啊,说罢后的朱元璋,下令把这件事写进《邸报》,由通政司发布全国,各级领导干部都要好好学习。
韩宜可也写了不少好文章后,终于获得了一次重要的工作调动:就任山西右布政使。在还没有巡抚制度的洪武年间,这就是山西省的二号人物。在这个新岗位上,韩宜可任职时间不长,工作却十分卖力认真,以《献征录》里的说法,到任之后不但大力打击官场潜规则,严惩了一批腐败分子,更大力抚恤百姓,从各类公务开支中省出费用,用以充实预备仓。当时山西专门收容孤寡的养济院数量,以及储备救济粮的预备仓,建设成绩都名列前茅,所谓“百司肃然,上下属目,翼见真儒之用”,正是韩宜可的出色业绩。但出色了没一年的韩宜可,还是遭到了人生最沉重一击,在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获罪被贬,与同僚山西参议王景一道,被撤职发配到云南临安建水县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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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场风波的原因,在正史记录中绝口不提。地方志的说法,则是五花八门,比较一致的说法,是《献征录》和《两浙名贤录》里的说法,是由于参议王景在征税工作中犯了错要被重办,韩宜可认为处罚过重,再次上书弹劾,没想到就这一个小事,反而给闹大了,非但没救了王景,自己也一道给发配。
这件事充分说明,在体察圣意方面,韩宜可毫无进步,朱元璋一辈子十分恨的,就是小吏贪污,但凡碰到类似事,都是一抓一大片,逮着尾巴就顺藤摸瓜往大了办,比起当初骂胡惟庸来,这事才是真正逆了龙鳞,韩宜可的倒霉,也就顺理成章。这次跟斗栽的有多狠?他和王景甚至栽出了大明历史记录:头两位被贬官到云南的明朝士大夫。当时的云南,是大明刚刚收复的国土,以少数民族为主,生活穷困且民风凶悍,在世人眼里,可谓穷山恶水的绝路,发配到这地方,人生前途基本全废。
而对于这场凄风苦雨般的打击,与王景结伴走上充军路的韩宜可,心态却一直非常好,一路上干的最多的,就是给王景朗诵自己最爱的名篇:范仲淹《岳阳楼记》,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与王景共勉。行至云南,这二位更做出了一件“雷事”,郑重的挥毫泼墨,以满腔的情怀,为自己提前写下一篇墓志铭。
两篇墓志铭的风格文采各有不同,主题却一样壮烈澎湃:即使人生已经毫无希望,即使仕途已经终止,即使命运注定让我终老于此地,那么就让这墓志铭做一个见证。我依然会全力以赴的实现理想,任何绝境之下,都不会虚度光阴。气不萎达,生知命寿,乃夷我铭,其藏阙期。这是韩宜可在自己墓志铭中的豪言,也是他人生最后一段年华的见证。
而这心态豁然开朗的二位,在这贫穷落后的云南临安卫,以之后十五年的时间,完成了另一件光耀千秋的大业:推广文教。临安卫设立府学后,韩宜可与王景,就成为府学第一代老师,就如早年在山阴担任教谕一样,昔日的铁骨直臣韩宜可,再次回复到模范教师的角色上。
在这新岗位上,韩宜可的业绩也同样优良。最令当地官民动容的是,他公正对待每一个学生,既不搞民族歧视,更不以身份出身论人。而且哪怕是学生家长过意不去,送来各种礼品,他也分文不收,全数退回。教学工作中,他更是一心一意,哪怕当地文化落后,学生悟性有限,他也极有耐心,凡是学生问问题,都是知无不言。即使有时候学生文化低,听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