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坐可卧之床,棚角还有一小桶面,半桶清水。
风从棚中吹入,将那老僧的眉毛吹了起来,那老僧的眉毛已然白了,风吹起他的白眉,更显得苍老。
这后山之地,甚少有人来到,最是清净。
那老僧对门口一中年和尚道“你且回去罢,且告知方丈,便说老僧在此间,不想到寺中,若是有人找我,便推说老僧不在。”
那中年和尚开口道“师叔祖,你何苦待在这苦寒之处,你年纪已然大了,待在此间,无人照料……”
那老和尚道“你且回去罢,老僧还没有那个福报,可以要人照料,老僧要死之时,会告知方丈。”
那中年和尚还想开口,不想那老僧开口道“还不归去。”这一声,大声无音,只震得那和尚吓了一跳,顺着原路,向山下去了。
这和尚正是少林寺有名的大和尚,正见和尚,他是最老的一辈,如今的少林方丈也是他师侄。少林中正见正明,是武林中泰斗人物,与巴山派向断石,还有武当几位道长一样,是不出世的人了。
等到那中年和尚下山去了,正见和尚对着棚外道“外面的是巴山派的剑侠罢,为何跟在我那师侄身后。还请现身一见。”
一道人影出现了棚前,那人穿着紫衣,面色红润,脚步落在地上,却是无声一般,风竟然绕着他吹,正是把武功练到疯狂的人,这人,正是巴山剑派掌门胡一达。
正见和尚喜道“向道长后继有人,不知侠士如何称呼,看侠士的功夫,是巴山派李群山否?”
来人道“在下胡一达,早知从正门不能见到正明大师,是以冒昧上山,打扰大师清修了。”胡一达一说话,本来拼命往这棚子里灌的冷风都吓得挤了出去,他的大安般意经练到了极致了,以致气场那是极强的。
正见和尚叹道”老僧听正明师弟说起过你,说巴山派的胡一达真人,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高手,且胸怀大志,以老僧之见,胡掌门的武功,近于武功的极限了。”
胡一达笑道“大师何必说笑,武功再强,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刀,吾此次前来,是与大师商议一件大事,此事与武林安危大有干系,后辈无力,只得与正见大师共同商议。”
正见和尚笑道“真人要想与方丈商讨事宜,便自去罢,贫僧只是一山僧,怕帮不得什么忙的,也代表不了少林派。”
李观涛道“大师何必急,大师可知,嵩山之下,饿殍遍野,人竟相食,大师身为佛门大德,如何能不尽一份心力。”
正见和尚宣了声佛号,道“贫僧便每日只食一个馒头,省下的,都吩咐弟子布施与山下流民。”
胡一达笑道“大师自然是高义,想必大师少吃一点,山下的流民便可多食一点,可是如此,却不是治本之法,大师可知,前日我朝庭派送往河北、山东布政使的十万担粮食,在运往灾区时,被人一把火全烧了,送粮的军士全都死于非命。”
正见和尚一听,眉头一皱,便又宣了一声佛号,低头不语。
胡一达道“大师不用怀疑,正是魔教所为,自从魔教长老王开平死后,魔教派出了色公子接替王开平,正在山东、河南、河北一带兴风作浪,这色公子至少害死了十多个官员,魔教亦向山东派出了十多位长老,只怕前不久刚刚平定的流民之乱,又要烽烟再起了。”
看到正见和尚不语,胡一达一抖衣袍,竟然朝正见和尚跪了下来,口中郎郎道“某不才,愿荡平这一干妖人,还请少林派出手相助。”胡一达身边一派掌门人物,向正见和尚行如此大礼,当真是折节了。
正见和尚身形一动,已然扶住了胡一达,开口道“胡真人不用担心,吾这便向门下弟子传信,要门下弟子配合胡真人,尽早荡平白莲教一干人物,还这北方大地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