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运粮兵全身都被打湿,便将衣服脱下来,光着身子推大车。
狗剩和阿求两人都都吃力的推着大车,在这山间道路上行走,这山间的道路只有五步到十步宽,下面便是奔流的清江水,那水奔起来似是带起雷声一般,“哗哗”响起,路边不时看到有山体滑坡,露出黄色的土地,本地的树长得也不高,在这山间大都只能看到长到几人高的松树,山坡间不时可以看到青黑的石头。
这些大车上都是粮草,现下正送往前线,这一队运粮兵归户部职方司的吏员们押送,护送军粮虽然有些苦,但是中间有很多文章可以做,比如损耗多少?被水泡坏了多少?路上护送的兵士自身消耗多少?这都是随行的吏员可以上报的,中间许多份额,自然都被这些吏员们吃进去了。
大车上全是面食类,还有粮豆,干草,不过要防水,这就是过很细的活儿,一不小心,便让水泡了,上百辆大车在山间行走,马在这种地方用不上,这窄小的山间,如何能让马通行,几个随行的吏员都不能再骑马,牲口都用来拉车了。
此时李群山也舍了马,将马牵着,走在前面,听着前面的兵士向他汇报道路,距前面的一处和土司兵相对峙的军营还有二十多里,今天一定要赶到,不然前面的军营里兵士吃不上饭,那可就惨了。
奢正安绝非不通兵事的无知土司,正相反,他充公利用的现下的形势,土司兵一旦转为防守,那可就占了大便宜,这鄂西、湘西、渝东之地,是山地地形,不像武昌宜昌那一边,是平原地形,在山地区打仗,土司兵太有优势了,武昌那边从平原地区征来的兵在这山地间站都站不稳,想在这山间排出兵阵,那几是不可能的,加上这一阵子阴雨绵绵,土司兵竟然发动了数次反攻,虽然没有取胜,也让官兵一阵子焦头烂额,对方打了就跑,住山中一钻,就看不到人影了,加上超长的补给线,这仗打得叫一个艰苦。
前面的一处兵营正在进攻鹤丰的容美土司,这一家小土司也是被胁迫进了奢正安的阵营,眼下战线就拉到了这个地方,朝庭的兵马到了此间便再也无力攻打,运输到鹤丰的军粮便要让运输的兵马吃一半,虽然朝庭的营兵、府兵集合在一起占了绝对的优势,但就是没有攻下来,粮草接济不上,攻城的器械接济不上,不有本地的土民大量逃进了山里,想在本地征粮,那是做梦的。
一个户部职方司的吏员到李群山面前道“李副将,可否歇息一下,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李群山笑道“还有二十多里,许大人便忍一下,不如我将坐骑让给许大人如何?”这官员是许国用,以前和李群山打过交道,是这次来的吏员,本来一开始许国用可以坐轿子,但是后来几个兵士掉进了下面的清江里以后,他便不敢了,但是骑马屁股又疼,还很危险,他只得在山路间行走。
这进前面一声惊呼,只听到“轰隆隆”一阵子响,众兵都感到脚下的山路在移动,不少人停了下来,向前张望,便看到前面一段路面没有了,一辆大车和着泥水,带着二个押车的兵士正在往下滚动,原来又有一段山路滑坡了,两个兵士大叫起来,声音带着慌张,下面便是咆哮的清江,前天也有人掉下去,这江水带着浊泥,掉进去就再也看不到人了。
两个兵士的惊叫声传来,眼看便要滑到下面的江水中去了。
李群山将手中的僵绳往许国用手中一塞,纵身而起,身如大鸟,在几辆大车间纵身而过,到了滑坡的地方,便往下一跳,后面的兵士皆惊叫起来,前面本来已然够惊人了,山体滑坡让这些押粮兵士惊慌不已,但是后面竟然看到有人飞了起来,还朝下面的江水中飞过去。
李群山跃到了还没有滚进江山的大车上,此时一大块泥土,上面是粮车,正在往清江中滚动,两个兵士看到李群山从天而降,一时都惊呆了,齐齐张望着李群山,李群山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