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桐沿着岛上的青石板缓缓向前走着,慢慢来到灵气震荡最剧烈的地方。
烟雨楼前清晖堂中,北桐静静地看着斗法以后的惨烈现场,只见亭廊水榭的木制窗棂皆被劲风吹得七扭八歪,院内的树木全无树叶,只留下空空的树枝树杈,怪石嶙峋的假山,被凌厉的劲风划上了许多条口子,仿若一块皲裂的田地。
北桐感悟着空气中的残余气机,脑海中已是多了一幅景象,一杆一往无前、暴烈无匹的长枪刺破长空,一柄古刀划破虚空、朝着前方的敌人斩去,一道诡谲阴柔的鞭影在空气中挥舞。
北桐的眉头微微皱起,喃喃道“师妹竟是在全胜的时期被人杀害,且没有用出全力,难道对手是一个伤重之人?难道师妹起了轻敌之意?”
只是三两句简单的猜测,北桐已是将昨日的场景丝毫不差地说了出来,若是孟然在场,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北桐在清晖堂中待了许久,随后施法放出衣袖中的蝴蝶,那只七彩斑斓的蝴蝶飞出那团青光,在秋风中慢慢飞翔,朝着院外的树林飞去。
北桐跟在蝴蝶后来,缓缓来到树林下的一处鼓包地方,那里泥土翻新、土腥味十足,想来是一处坟冢了。
秋风拂过,树叶飘零。
不知何时,那个小小的坟茔前已是跪着一道身影,正是一袭青衫的北桐。
青衫人影以额头触地,将脸颊埋在泥土地上,发出一阵压抑低沉的闷哭声。
许久之后,北桐缓缓抬头,他的脸上多了一层灰尘,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简陋土丘,声音嘶哑地说道“师妹,不论是上穷碧落还是下至黄泉,我一定会把杀害你的仇人找出来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就在这时,北桐的眉头微微蹙起,朝着远处的石径望去,只见不见阳光的青石小道上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困守一城、隐匿于孟府的宁守城。
宁守城对着北桐施了一礼,语气清淡地问道“敢问逝者可是阁下的亲属?”
北桐缓缓站起身来,两道剑眉一挑,眉宇间的十足英气已是化为了清冽的杀气,冷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宁守城浑不在意北桐的杀意,淡淡道“若是,我有事与你讲,若不是,我等我要等的人。”
北桐的语气很是淡漠,问道“你有何事?”
宁守城道“我知晓一些事情的真相,不知阁下是否有意倾听。”
“真相?”北桐哈哈长笑,语气讥讽道“我管他什么劳什子真相,我只想知道杀害我师妹的真凶。”
宁守城眉头一皱,轻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吗?”北桐先是将空中飞舞的蝴蝶小心翼翼地收拢进衣袖,随即怒斥道“可我有话跟你说。”
话音未落,北桐身后的长剑已是出鞘,朝着宁守城的方向直直地刺了过去。
宁守城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阁下何必如此,不明真相就贸然动手,非是明智之举啊。”
北桐听了宁守城的唠叨后,眉宇间的煞气浓郁了几分,断裂的半柄长剑剑气更胜,如长虹贯日。
一阵风过,石径四周的树木簌簌作响,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落在北桐与宁守城之间。
北桐死死地盯着满身金色光芒的宁守城,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语调古怪地问道“大佛寺弟子?”
宁守城轻轻放下合十的双掌,沉声道“大佛寺弃徒宁守城见过阁下,不知阁下师从哪座道庭?”
北桐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大佛寺弃徒。本道师从龙虎山,今天就要会会大佛寺的高徒。”
北桐双手捏了个晦涩难懂的手印,只见他的身体被一团清光包围,随即便有一阵风拔地而起,卷起无数枝叶横于空中,化为成千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