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挨过棍子,被人从军戒所搀出来时,展自飞就在营前等着。
几人抬眼一见,顿时心头发怵,却也不敢拘礼惹得展自飞不快,赶忙一瘸一拐地上前,作势俯身单膝。
展自飞微微扬起手指,众人呆呆地止住动作,不大理解他的意图。
片刻,只见展自飞目光缓缓移动,十分认真地转看向冯三 。“你竟没晕过去?可见身子骨强健。”
冯三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闻言,那阵好不容易止住的汗液,霎时再次如大雨般落下,衣角仿佛都能攥出水来。
“展将军……小的知错……小的知错……求展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小的这一回吧……”
冯三颓颓地塌着身子,好似一张晒干的牛皮,松垮又无力地挂在搀扶之人身上。
展自飞听罢,并没有说话,眼神却始终如炬,片刻不移地盯在他身上。
“那些谣言,是谁告予你的。”
末了,展自飞佯装疑惑着微微侧头。
冯三闻言,不可抑制地滚了滚喉结:“七舅姥爷的儿子的妹……”
“名字。”
展自飞突然打断,冯三猛地哽住,双目圆睁望向他。
等了半天,展自飞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名字,这让他十分不耐,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
这下,冯三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惹下了祸端,赶忙挣开身侧搀扶之人,一瘸一拐地上前,冲着展自飞的鞋尖不住磕起头来。
“求求展将军大发慈悲……不要牵连小的的家人……”
展自飞听了这话只觉好笑,他当初明令禁止外人恶意泼脏,想不到转脸自己府上的下人竟将此事当个玩笑似的说了出来,还添了不少油盐酱醋,这叫他如何能忍?
“你说出来,我兴许能罚得轻些。
但若是叫我自己查出来,你和她,我会一并处置。”
冯三闻言,心凉了半截。本想再次出言,却又怕展自飞心生嫌厌,大手一挥将自己逐出军营,那才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沉默许久,冯三深吸一口气,气若游丝道:“是……春桃……”
展自飞微微眯起眼睛,细想过后才有些恍然大悟,继而转过头,对着冯三盯瞧许久。“从今日起,不许再在人前背后随意置喙我与她的事,可听明白了?”
众人纷纷点头如捣蒜:“明白了明白了……”
说完,展自飞错开目光,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转身朝营区外走去。
……
“哟!哎哟!这……这不是我们大少爷吗?!怎么……怎么突然想着回来了?
快,快去看看老爷,你不在的日子里,老爷可想……”
“春桃呢?叫她过来。”
展自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巧婆的滔滔不绝,神情冰冷,眼中更是藏着阵阵骇人的戾气。
巧婆有些尴尬地在原地驻足,小心翼翼观察起展自飞。
总觉着自家少爷像是有些变了。但具体变了哪里……她说不好。
沉默片刻,巧婆强颜欢笑着几步上前:“大少爷,您找春桃是有什么事啊……若是那丫头惹了您不高兴,尽管告诉老奴,老奴一定替您收拾地妥妥当当。”
展自飞闻言不躁不恼,只定定端坐在堂屋的圆凳之上,面上不带一刻松缓。
巧婆见展自飞不肯与自己多说,心寒之余,却也赶忙招呼下人将春桃带了来。
春桃原是负责洒扫花园长廊的丫头,展自飞曾也见过几次,只是印象不深。
但自从付子蒻嫁进展府,春桃便使了点钱,让管事的将自己分到付子蒻的手底下作活。如果得了主子赏识,自己便也能在府里混地风生水起,每月的得的月例和赏赐也能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