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微沉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的响起。似乎是有人要往外走?他们放弃他了?不要九尾草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说好的谈判价值呢?
“你们……”
还不待漠苍开口,冷冰冰的刀子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有人冷笑两声,“公子说,这人没什么用了,拖出去埋了做花肥。”
“等等!”漠苍急了,额头瞬时有冷汗涔涔而下,“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要杀我?我自问没得罪过你们,我也不是南玥的细作,你们……”
“你的确不是细作,但南玥的人要杀你,你却不知道给自己找个靠山,如此蠢笨不堪,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君山站在门口,“下辈子投个好胎!”
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知道九尾草在哪!”漠苍歇斯底里。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一层表皮,脖颈上有滚烫的东西徐徐而下,那是从身体里涌出的鲜血,但凡他晚开口一会,刀子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那个男人,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是真的要把他杀了,拉出去做花肥!
傅九卿站在暖阁内,与外阁隔了一道珠帘。
漠苍跪在外头,瞧不清楚这里头,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浮动。 “公子不喜欢废话,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那就别怪咱不客气,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给的。”君山站在珠帘内,冷声开口。
漠苍白了一张脸,跪在地上,瞧了瞧左右两侧的精壮汉子。
遮眼布被取下的当时,他更慌,满眼都是陌生的场景,还有……握在别人手里,沾了他鲜血的刀子。明晃晃的寒光,倒映着属于他的狼狈不堪。
如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傅九卿办垂着眉眼,白皙修长的指,捏着钳子,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炭盆里的炭火,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神情淡漠如常。
风从虚掩的门缝里钻进来,银丝穿就的小米珠帘,被吹得左右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断断续续的窸窣声,就像是午夜里呜咽的风,一个劲的敲打着耳膜,让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知明日为何物,不知刀子何时会重新划开脖颈。
漠苍跪在那里,手脚愈发颤抖得厉害,他不知道内阁里的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想拿九尾草,为什么不对他言行逼供,又或者是想从他身上探知别的什么秘密?
对方不开口,你根本就猜不着,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这种被撂在一旁的感觉,才是最提心吊胆,最让人惊恐的。
“九尾草,我的确、的确是偷出来了,但是半路上我、我怕有人发现,所以给藏起来,没带在身边。”漠苍战战兢兢的开口。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若是带在身上,早就被人找到了。
傅九卿依旧垂着眉眼,大氅覆在身上,将细微的风,遮得一干二净。听得漠苍之言,他也只是勾唇一笑,神情淡然的放开手,火钳“砰”的一声敲在了炉壁上。
“拉出去!”君山开口。
漠苍骇然,急忙挣扎道,“我说的是实话,是实话!那东西现在被我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就带你们去找。九尾草尤为脆弱,你们既然想要,必定有所了解,必须以寒冰匣保存,否则很快就会腐败。”
隔着珠帘,能听到漠苍急促的呼吸声。
他没有说谎,那东西的确需要特制的寒冰匣保存,南玥气候偏冷,一年唯有两三个月不下雪,其余时候一直都是积雪覆盖,所以这九尾草能在南玥生存下去。
“东西放在哪了?”君山问。
漠苍不傻,现在说出来,无疑是把脖子伸给他人。
“我可以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