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心,虽说仍然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但路在脚下,他可不会轻言放弃。青衫又与酒圣聊了一会儿,继而回了财哥派人新筑的小屋,柿子树下陶天明一动未动,遥想当年,自己亦是在师傅的指引下入了酒道,说起来陈玉知还真是洒脱,一步登天的捷径说放弃就能放弃,自己可没有他那般坚定
九里虎走出了老屋,黑衣也换成了寻常布衣,唯独腰间铃铛仍在,他瞧着眼前萧瑟背影,打趣道:“老陶,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吧?”
陶天明自嘲一笑,狠狠咬了口柿子,碎道:“虎爷,说好受是假的,那小子应该能走得更远”
“不是还有个小辈想拜你为师,那一地窖的美酒佳酿还真不赖,就别挑剔了!”
“虎爷,不是我挑剔,以酒入道需要一份对天地的感悟,那小财神人是不错,但终归不适合江湖。”
九里虎摇了摇头,叹道:“适合或不适合,没试过怎么知道?”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从山野到小河,弥漫着灶台与稻柴的独特焦香。
若棠姑娘从苏城中搬了出来,说是想多陪陪师傅,但究竟是想陪谁或见谁,大家心知肚明。女子与道袍在灶台前忙活,一人洗菜切配,一人掌勺颠锅,眉眼间温馨流露,仿佛一对沉浸在平淡日子里的夫妻,谁都不愿上前打扰,只是坐于柿树下等待着开饭时的欢愉。
九里虎最是欣慰,这些年徒弟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嫁个如意郎君了,而这茅山小道他也十分看好,从当日抱着若棠回潇湘楼起,自己与陶天明便在暗处窥伺,那凛山三叩首的招式让人折服,且不说威力如何,单说为了兄弟屈膝,便值得敬佩。
陶天明侧躺于藤椅之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提着坛冀州老窖,喝得不亦乐乎,这几日在柿子树下,可谓是惬意到了至极,足不踏出篱笆栏,便尝尽了中原半数美酒,这都是顾猫儿的功劳,有人伺候说起来倒也平常,但有个富甲一方的小辈伺候,可从未有过,酒圣言道:“这冀州老窖入口柔顺,但好像少了些后劲儿。”
财哥谄笑,搓着手与青楼龟公一般,言道:“前辈,我去给您取一坛中山酒如何?”
酒圣朗笑道:“闻道中山酒,一杯千日晕。好,来一坛!”
财哥屁颠屁颠奔向了酒窖,由于想亲自侍奉酒圣,故而将侍从都安排在了苏城之中,陈玉知喝道:“财哥,顺道给咱带一坛烧刀子!”
“好嘞!”
九里虎打趣道:“这小子倒是勤快,老陶你好福气啊!”
老陶将冀州老窖一饮而尽,继而朝天甩手,酒坛子直入天际,渐渐消失在了视野,“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也不是吝啬的人,一会儿还他一尊西凤酒便是,不过成不成就看他自己了”
陈玉知见酒圣松了口,也替顾猫儿高兴,全然忘了五弊三缺之事,陶天明起身走到水缸边,舀了一捧清水,漱了漱口,这是他的习惯,为了不影响稍后饮酒的口感,以防串味。
窖中酒坛堆积,想要找到中山酒和烧刀子估计得费些功夫,老陶又躺回了藤椅,言道:“虎爷,既然这两个小辈情投意合,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撮合一下,速速给你生个徒孙岂不妙哉!”
“水到自然渠成,我可不去做拔苗助长之事,你也别跟着瞎掺和了,好歹也是个酒圣,怎会如此轻浮?”
财哥满头大汗跑回了院中,小杂毛与若棠也完成了一桌子小菜,夕阳仍有小半尚未落山,众人动起了筷子。
财哥言道:“我做梦也没想过居然能和酒圣与盗圣同桌吃饭!”
“不习惯可以去墙角自己吃!”
九里虎一言乃是打趣之意,而顾猫儿却不敢揣测前辈的心思,抬着碗正欲离席,陈玉知伸手拉住了对方,笑道:“财哥,前辈跟你开玩笑呢,你这是作甚?”
这家伙的举动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