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斜坡之下的浓雾中,我眼疾手快,牢牢抓住一旁向斜生长的树干,另一只手则飞快将白芷玉的胳膊拽住,这才勉强拦下了她。
好在,滚落的坡度不算陡峭,周围也有灰雾用以遮挡,这才勉强在那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偷生。
白芷玉隐藏在泥污下的白皙脸蛋,被周围细小的树枝划出了一道道细密的伤口。她惊魂未定,求生欲使她牢牢抓紧了我的小臂,细看眼底还藏着泪光。
我深吸一口气,卖力将她往上拖了拖。但因着腿上有伤,加之滚坡时收到的摩擦和撞击,我倏地力竭, 险些连带着自己也坠下去。
“你脚边……脚边有什么能踩住的地方吗?!”
我尽量让自己别发出太大声音,声线听起来十分低沉隐忍,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
白芷玉焦急地四处看了看,之后将脚牢牢踩在斜侧方的一块凸起的树根上。
见她踩稳,我这才松开汗津津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
“父亲……我父亲没有……”
片刻,白芷玉有些声线后怕道。
我面色凝重地蹙紧了眉头:“先想法儿从这里出去再说。等找到机会,再回去救你父亲。”
白芷玉猛地仰头看向我,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以及难以掩饰的愤怒。不过数秒,她冷静下来,无奈颔首。
“你说的对……以我们现在的处境……”
说着,白芷玉喉间忽的哽咽,脸颊顺势滑落两行泪痕。
“我与父亲团聚并不多时……谁知如今,又要忍受分离之苦……”
听着她声线难以自持的颤抖,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我也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姥姥了。
没穿到这本该死的书里前,自己就因为工作关系,有一阵没去看过姥姥。现在是想去,都去不成了。
眼看彼此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伤感,我赶忙收回思绪,故作坚强地对白芷玉说:“你和你父亲一定会再见面的,走吧,先从这出去再说。”
白芷玉也知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努力调整好情绪,朝我伸出手:“拉我。”
我理所当然地牵过她递来的手,借着劲,努力向上爬。
好在斜坡上树干也算茂密,没费多少力气便重新爬上了那条羊肠小路。
那几名西阳逃兵和白文早已不见踪影,前后也只剩浓浓的雾气,看上去相当阴森诡异。
白芷玉心底有些发怵,原本已经松开的手,霎时又紧紧贴了上来,乖巧地钻进我的掌心。
我一脸平静地睨了她一眼,很快将眼神收了回去。
白芷玉许是觉着失了面子,支支吾吾半天,试图给自己的行为寻一个妥帖的理由。
不过我对此并不上心,毕竟我们俩现在是命运共同体,她不依靠我,还能依靠谁呢?
“走吧。”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白芷玉瞬间红了脸色。
“……嗯。”
白芷玉淡淡应了一声,乖顺如小猫一般,紧紧随在我身后。
天色渐暗,我们借着依稀铺洒下来的月光,走回了原先那条岔路口。
虽然那个名叫老苟的西阳侍卫说,越是好走的地方,就越容易有人埋伏。
但我还是想赌一把。
因为我觉得,比起落到旁人手里,重新落回沈忘手里的后果会更糟糕。
想清楚这些,我果断拉着白芷玉向右手边那条路大步迈去。
白芷玉始终瑟缩着身子,却也因为相处下来的信任,选择一语不发地跟在我身后。
穿越成青楼头牌,变成恶毒女配了